文|鋅財經 陳妍
編輯|大風
最近,大鵬導演的新片《熱烈》上映,為暑期檔的下半場打開局面。比起電影本身,片中主演王一博作為當下的男頂流,有關他個人表現的話題,明顯更受輿論場的關注。
首先得出的一個結論是,王一博在《熱烈》中的表現,比他今年主演的任何一部電影都要好。比起《無名》里刻意做作,笑比哭還難看的葉先生,或是《長空之王》里面無表情,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的雷宇,王一博在新片里基本還原了一個社會中下層、有街舞夢想、堅韌純粹的年輕人形象。
但,也僅此而已。《熱烈》中的陳爍基本是大鵬為王一博量身打造的角色,人物簡單,沒有復雜的文戲,大多時候都在跳舞,這與王一博的個人愛好、人生經歷都有諸多吻合之處,因此演起來也會更加松弛。
某種程度上,王一博這些年勇闖大銀幕的經歷,是流量明星們的縮影。無數粉絲追捧背后,是巨大商業價值和圈內知名度,這給了流量明星們出演大IP影視作品的機會,也收獲了更多名利。
不過,每個人的結果不同。有些人,成功弱化“流量”標簽,在演員道路上更進一步;有些人,不思進取敗壞觀眾緣,消失在電影界;還有些人淪為法制咖,徹底人間蒸發。
電影市場從來不缺流量明星,但真正能留下來并被記住的,總是少數。
轉型伴隨著陣痛
這些年,從流量明星轉型成實力派演員的人屈指可數。
原因在于,如果要轉型,就必須走出偶像戀愛劇的舒適圈,演繹更多其他題材的作品。但這件事,吃力不討好。
首先,流量明星得放下自己精致的外形,甚至扮臟、扮丑自己的角色,這就有很多人做不到了。畢竟,流量明星走紅靠的是精致的外形和不接地氣的角色人物,扔掉自己的偶像包袱,相當于砸了自己的飯碗。
比如在《獨行月球》里,黃子韜客串了一個戴著假發的禿頭過氣明星,不到幾分鐘的戲份讓人印象深刻,但這個形象跟帥氣毫無關系,甚至有些丟人;又比如,朱一龍在《人生大事》里飾演的莫三妹,剃著寸頭,胡子拉碴,穿著花襯衫大褲衩,時不時還彪兩句臟話,幾乎就是個街溜子。
其次,吃透角色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拿《人生大事》來說,這是一部聚焦殯葬行業的邊緣題材作品,主角莫三妹是個刑滿釋放不久的殯葬師,跟朱一龍本身的人生經歷相去甚遠。
朱一龍不得不提前花很多精力,去觀察殯葬師這個職業,想象他們是怎么生存,怎么與人相處,怎么打架的,甚至在正式開拍前,他已經以角色的方式生活了一段時間。
具體到什么程度?有一次,朱一龍跟著劇組碰到了一位殯葬師,那個人坐在面包車里,腳翹在方向盤上發微信,而這些細節變成了電影里莫三妹的出場。
更大的挑戰在電影之外。
對于流量明星來說,安于現有的人氣流量,一定是更簡單的選擇。數據完全可以轉化為圈錢利器。隨便拍幾部同類型的劇,日薪208萬不成問題;再去上一些嬉笑玩鬧的綜藝,七位數的合同就到手了;甚至可以幫品牌帶貨,會有無數粉絲愿意買單……
也就是說,如果想要轉型,無形中會損失很多賺錢的機會。從商業的角度來說,這并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但不轉型,就只能出局
一個事實是,如果某個流量明星電影持續崩盤,那就意味著離他消失電影界不遠了。
不關心演唱會市場的人,可能會問一個問題,鹿晗這些年去哪了?事實上,自從《上海堡壘》票房口碑雙撲街后,鹿晗影視資源一路下滑,沒怎么再接過戲了。但“雪崩”之前,其實很多事情早就有端倪。
2014年開始,影視行業進入資本蜜月期,有大把熱錢。
當時投資方和制片方看中了流量明星的票房收割能力,不斷向他們拋出橄欖枝,并開出天價片酬。而以鹿晗為代表的流量明星,不是科班出身,缺乏演員的基本素養,完全是以高收入和高知名度的邏輯去理解演員身份的。
鹿晗說過一句大實話:“要說讓我去塑造一個角色,從頭到尾,包括特點、性格、小動作,現階段很忙的一些流量明星,我敢發誓那是不可能的,哪有時間啊!”好比說當年拍《長城》和《我是證人》的時候,兩部戲一起拍,一個夜戲,一個日戲,基本上是連軸轉,每天只有路上一個小時的車程可以睡覺。
這就導致了,像鹿晗這樣的流量明星,只是一個被裝進電影里“符號”,他們唯一的價值,就是用更少的時間賺更多的錢。
因此,等到鹿晗演《上海堡壘》的時候,他已經形成一套流水線的工作模式,不用演好,只需要拍完。一次接受《天下足球》采訪時,鹿晗說道:“拍《上海堡壘》大夜戲的時候,導演一喊咔,我就立馬把手機拿出來看當時的曼聯比賽。”
與其說是沒有時間琢磨演技,不如說,鹿晗們甚至都不算演員。
這種生產模式下,電影幾乎沒有資源和精力留給作品打磨品質,大量投資流進流量明星的口袋,市場上充斥著大量他們參演的爛片。
但觀眾不會永遠為爛片買單。既然流量明星和投資方成心要割韭菜,那觀眾也會用腳投票。《上海堡壘》號稱投資3億,但最終只收回1.24億票房。和鹿晗“難兄難弟”的還有吳亦凡的《歐洲攻略》,同樣投資超過3億,最終只拿到1.5億的票房。
電影市場的流量神話失靈了。
流量明星,大浪淘沙
如今,電影市場的形勢變了。
流量明星快速迭代下,糊的糊,塌的塌,新舊交替。隨著競爭越發激烈,流量明星想要留下來,就必須考慮轉型的問題,一切都在進行時。
于是有越來越多的流量明星,開始營造“好好拍戲的演員”人設,盡管水平參差不齊,起碼證明了,跟前些年資本把流量明星捧到天上相比,如今殘酷的市場淘汰制對他們是有所規訓和束縛的。
這背后更大的話題是,明明每個流量明星都曾紅極一時,但為什么大風刮過后,大部分人什么都沒留下。
或許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在這個泛娛樂化時代,流量明星原本就是流水線上制造出來的商品,他們彼此之間沒有本質不同,只是以一種淺表化的形象,為消費者提供精神娛樂。換句話說,他們身上裹挾的只有商業價值,當這個價值不存在后,就會被用完即棄。
而真正被時代記住的明星,不僅有好的作品,甚至能影響到整個時代。
比如說,中國的“初代偶像”費翔,盡管消失在人們視野多年,但《封神》上映后,還是有大量的觀眾為了看他去買票。因為只要一提到費翔,就會想到1987年的春晚上,他穿著一襲紅衣,留著爆炸頭,踏著狂熱的舞步,直接把春晚演播室“點燃”。
費翔“燒掉”了某些僵化和保守的思想,帶來了開放的藝術形式,讓浪漫而生機勃勃的文化思潮在整個社會浮現。
或許,這才是每個想要留下的流量明星,所面臨的更大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