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 劉子象

美國國債正在被外國減持。

據美國財政部周三的數據顯示，4月份美國國債出現了11.52億美元的外國凈流出，至7.455萬億美元，創2021年4月以來的新低。同時，4月也是2021年10月以來首次出現流出現象。

其中，中國持有的美國國債4月份跌至1.003萬億美元，比前一個月的1.039萬億美元減少362億美元，為2010年5月以來的最低點。觀察者網援引路透社稱，在美聯儲發出大幅加息信號之后，美國國債價格下跌，中國可能意在減少損失。中國的拋售促成了4月份美國外國持有國債的整體下降，推動了收益率的上升。美國10年期國債收益率在4月份以2.3895%的收益率開始，到月底飆升了約55個基點至2.9375%。

日本也在減持。4月份，日本持有的美國國債從3月的1.232萬億美元降至1.218萬億美元，為2020年1月以來的最低水平。不過，日本仍然是美國國債的最大外國持有國。

日本減持的原因在于日元對美元匯率持續下跌，這可能促使日本拋售美國資產，以從匯率中獲益。

在公司債券方面，外國人連續四個月成為美國公司債券的凈買家。美國公司債券在4月份的流入量為225.87億美元，高于3月份的333.8億美元，為2021年3月以來最大。

4%或是里程碑

彭博社稱，考慮到美聯儲為4%的收益率設定路徑，美國債券市場的損失才剛剛開始。

周三美聯儲加息75個基點之后，美國國債從三天的急劇下跌中反彈。但其他跡象表明，市場最大的挑戰尚未到來。美聯儲主席鮑威爾已表示現在宣布戰勝通脹為時尚早。政策制定者們將美聯儲明年的基準利率預期從之前的2.8%提高到3.8%的中值。五位聯儲高官預測它將超過4%。

北方信托資產管理公司短期固定收益總監兼信貸研究主管Peter Yi表示，美聯儲勢必將不惜一切代價強行降低通脹，終端利率將更接近4%，甚至可能更高。

費城資產管理公司Xponance董事總經理兼美國固定收益高級投資組合經理Charles Curry也表示，10年期債券的4%收益率并非不可能。在他看來，收益率會有起伏，終值是3%左右，考慮到通貨膨脹，可能是4%。

投資者將4%視為下一個有待檢驗的里程碑。目前，2年期和10年期美債收益率分別為3.2%和3.3%左右。4%的路徑預期幾乎必然令美國國債遭受至少自1970年代初以來的最嚴重損失，大盤指數下跌超過11%，并刺激利率再次走高。

分析師Vishal Toora撰文稱，相對于股市，債券市場才是最值得關注的。美聯儲必須穩定債券市場，否則整個局面就會崩潰。“債券市場是一切事情的起點，低利率帶來大量泡沫，股票市場本身是債券市場中發生的事情的衍生品。”

在Vishal Toora看來，最值得關注的是日本的動向。

日本能扛多久？

由于消費者價格飆升，各國央行紛紛通過量化寬松向金融系統注入現金，積累的大量債券投資組合正在解凍。然而日本央行是最后一個主要堅守者。

日本央行是目前僅有的幾個不加息的主要央行之一。為了防止利率上升，日本央行實施了收益率曲線控制，正在確保10年期日本政府債券的收益率不超過0.25%，為此日本開動印鈔機，大量印制日元。

問題是：日本央行將允許日元貶值多少？日元的疲軟在什么時候會變得難以忍受？如果日本央行不采用加息來加強日元，他們會要求某種貨幣干預嗎？如果美聯儲和其他央行說不（這很可能是因為他們正在收緊資產負債表），日本央行是否會像瑞士央行在2015年一樣，通過貨幣市場讓日元升值？

德意志銀行甚至警告稱，日本正處于系統性崩潰的邊緣，或將對世界產生巨大影響。

前述分析師Vishal Toora稱，如果日本央行行長在發布會上“猶豫一秒”，給了交易員“日本央行正投降并開始允許利率正常化”的信號，美國和大部分西方世界的利率將飆升至頂峰，而股票市場和房地產則隨之跌至最低點。

日本央行正受到交易員的挑戰，要求提高債券收益率的上限。日本投資者今年大部分時間都在拋售外國債券，如果日本央行允許收益率推高，這一趨勢可能會加速。而日本央行的任何轉變都可能給美國國債市場帶來進一步的壓力。

由于低利率，日本投資者一直在海外尋求收益，他們主要購買美國國債。在某種程度上，日本投資者“無意中”控制了美國等國家保持低利率的收益率曲線。如果不是日本在“硬扛”，美國的情況會更糟。

三菱日聯金融集團（MUFG）美國宏觀策略主管George Goncalves表示，如果日本央行將收益率上限從0.25%提高到0.5%，可能會刺激美國10年期債券收益率飆升50個基點，不過他表示，任何此類舉措都可能提供一個買入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