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朵財經  

“裁員降薪、拖欠合同款、CEO張勇卸任。”

“車圈頂流”周鴻祎曾頻頻“站臺”的哪吒汽車，近期走入了“輿論漩渦”。哪吒汽車“告危”之時，被牽制進來的周鴻祎似乎也“急了”。

此前，他曾毫不客氣向張勇等哪吒汽車高管“開火”，“你們什么都不明白；你們從營銷到產品規劃就老是‘自嗨’。”

周鴻祎激情“開炮”，一方面是哪吒汽車的經營早已出現“頹勢”，另一面是周鴻祎似乎“被套慘了”。

由盛轉衰

2021年，哪吒汽車曾踩著風火輪快速發展，當年交付6.97萬輛汽車，同比大增362%，位居新勢力榜單第四位，一舉成為2021年銷量增長最快的造車新勢力品牌。

彼時，360業績日益下滑，周鴻祎為此給360找了一個“未來”，向造車新勢力車企哪吒汽車投下19億元。

投資次年，哪吒汽車很是爭氣。

2022年，哪吒汽車累計銷量15.21萬輛，同比增長118%，成為首個年銷突破15萬輛的新勢力品牌，登頂當年造車新勢力冠軍寶座。

但不曾想，這種風光僅短暫停留，到2023年哪吒汽車就“跑不動了”。

2023年，哪吒汽車年度銷量為12.75萬輛，同比下降16%，僅完成年度銷量目標25萬輛的51%。該數據在造車新勢力中排名第六，成為唯一“開倒車”的頭部新能源車品牌。

張勇坦言，2023年哪吒新老產品切換時沒有銜接好，節奏亂；新產品上市定價過高，下半年雖然調整到位了，但喪失了先機；虧損的產品線大幅度調低產量；傳播方式老舊有好的東西說不出去……

事實上，哪吒汽車與“蔚小理”三家新勢力車企一開始就走“高端定位”路線有著明顯的不同，哪吒汽車最初走的是“低端定位”。

“人人都想從高往低走，但哪吒汽車不具備這個條件，時間不允許、資金也不允許，所以我肯定是從低往高打。”張勇表示。

2018年11月，哪吒首款量產車型哪吒N01在廣州車展上正式上市，價格低至5.98萬起。而后，其被指大量流向網約車市場，哪吒汽車也完成了“以價換量”。

但比較尷尬的是，走低端路線，可是很難保障利潤獲得較高毛利的，相較于走“高端定位”路線給足自己毛利率的車企，走低端路線的車企發展可能更加艱難。

2022年，長城歐拉品牌黑貓、白貓就曾發生停止接單的尷尬場面。根本原因就是，在2022年原材料價格大幅上漲后，平均一輛車的虧損已超萬元。

2023年，隨著各大知名度較高的中高端品牌大打價格戰，猶如降維打擊，哪吒汽車這類車企們或許更難受了。

哪吒汽車也曾想反擊，一度品牌上探。

2022年7月，哪吒汽車推出定位B+級純電動轎跑哪吒S，指導價為19.98萬-33.88萬元。2023年4月，推出首款跑車產品哪吒GT，指導價為17.88萬-22.68萬元。

但這兩款“野心勃勃”的產品市場表現平淡，從2023年公司整體“跑不動”的銷量來看，哪吒汽車向上而行，很難用成功來對其形容。

實際上，高端品牌向下滲透市場相對容易，但主打低價市場的品牌要想在高端消費群體中樹立認知，通常相對較難。

從目前來看，哪吒汽車各車型的價格區間也仍集中在幾萬、十幾萬的價格區間，與“蔚小理”動輒二十萬加的價格區間，形成顯著的反差。

哪吒汽車主體公司合眾新能源汽車毛利率，更負顯眼。2023年，合眾新能源汽車毛利率為-14.9%，明顯低于“蔚小理”的5.49%、1.47%、22.20%。

合眾新能源汽車的虧損金額，不斷加大。2021-2023年，虧損金額分別為48.4億元、66.7億元和68.7億元，三年累計虧損約184億元。

站在哪吒汽車背后的股東，周鴻祎帶領的360截至2023年持有合眾新能源汽車比例約9.36%，隨著哪吒汽車不爭氣的表現，也跟著“虧麻了”。

2022年，360出現自2018年回歸A股后首次年度虧損，而且一虧就是22億元。2023年，虧損雖然有所收窄，但依舊接近5億元。

作為一家曾年賺幾十億的企業，本想靠造車給投資者講“未來”，沒曾想卻遭此大難，360毫不掩飾指出，虧損主要受投資損益影響及部分合聯營企業虧損較大所致。

360財報顯示，2022年投資合眾新能源汽車帶來的投資虧損達到8.9億元，2023年繼續虧損6.8億元。

國資天團出手

此時，周鴻祎看似也“急了”。今年以來，他搖身一變成為“車圈頂流”人物，并頻頻為哪吒汽車“站臺”，讓哪吒汽車在網絡上刷足了存在感。

哪吒L自4月22日正式上市，短短約一個月時間，累計訂單就突破了3萬臺。

張勇還特別強調，“最近在老周的幫助和支持下，哪吒獲得了前所未有的關注，內部復盤一致認為L這款車的成功，一半功勞是老周的。”

可流量往往來得快，去得也快。流量刺激過后，據乘聯會數據顯示，2024年前10個月，哪吒汽車銷量為8.59萬輛，同比下滑12.13%。

同期，理想、零跑、蔚來、小鵬等與哪吒汽車同時期成立的新勢力車企分別實現銷售39.33萬輛、21.10萬輛，17.03萬輛、12.25萬輛。哪吒汽車與其他新勢力的差距逐漸拉大。

時至今日，隨著市場出現眾多哪吒汽車“負面消息”，甚至開始有人問：哪吒汽車會不會成為下一個威馬汽車？

企查查顯示，自2017年以來，合眾新能源汽車共完成11輪融資，僅披露的融資總額就已經超過270億元。

合眾新能源汽車一直靠外界“輸血”，經營現金流長期為負值，2023年合眾新能源汽車年末現金及現金等價物為28.37億元，甚至還不夠2023年一年虧的（68.7億元）。

哪吒的情況，仿佛不容樂觀。

但哪吒汽車可能還暫時不會淪落成為下一個威馬汽車，因為哪吒汽車背后正站著一幫“國資天團”，國資已成為合眾新能源汽車的第一大股東。

企查查顯示，2024年4月，合眾新能源汽車曾獲得南寧民生新能源產業投資合伙企業、宜春市金合股權投資有限公司、桐鄉市國有資本投資運營有限公司，三家具有國資背景的企業融資，融資金額超50億元。

同時，南寧民生新能源產業投資合伙企業目前穩居合眾新能源汽車第一大股東。在合眾新能源汽車的股東中，還有著多家國有企業的身影。

據都市快報報道，坊間甚至有傳聞稱，哪吒汽車背后的最大股東南寧國資委對哪吒汽車的高管團隊不滿已久，現在的哪吒汽車已由南寧國資委接管。

11月26日，哪吒汽車創始人兼董事長方運舟公開露面稱，南寧產投近期召開供應商大會，為哪吒供應鏈提供金融支持，推動南寧工廠恢復生產經營，帶動國內三大工廠全面復產。

“哪吒將精簡業務、聚焦核心，力爭明年實現現金流轉正。”方運舟表示，哪吒汽車一直在艱難地活著，不管未來競爭如何，3—5年內哪吒肯定能活下去。

哪吒汽車的下一站

張勇“下課”后，方運舟宣布兼任CEO，他還為哪吒立下了新目標。

第一個目標是全力以赴實現IPO。

早在2020年7月，哪吒汽車就曾積極推進多輪融資計劃，目標直指科創板，并計劃在2021年完成上市，但最終未能如愿。

直至2024年6月，哪吒汽車主體公司合眾新能源汽車終于邁出關鍵一步，向港交所遞交上市申請，擬香港主板IPO上市，才讓外界看到了哪吒汽車IPO的步伐。

如果能夠上市成功，顯然能解決哪吒汽車“賬面資金短缺的燃眉之急”。在方運舟看來，“上市卻只是融資的一站、是規范化的過程，它是個起點。”

對國內車市“內卷”加劇，方運舟一直在思考，“新能源汽車還在高速發展，為什么不能出海走走？

而他的第二個目標是加速出海。

在國內“卷生卷死”的市場競爭格局下，自2021年起，哪吒汽車就將東南亞市場作為了公司海外擴張的起點。

據哪吒官方披露信息，2023年，公司海外銷量在新勢力車企中排名第一，在泰國純電市場占有率接近17%。

今年上半年，哪吒汽車出口銷量達到17687臺，同比增長154%，繼續蟬聯新勢力車企出口量第一。

按照哪吒汽車規劃，未來將用三年左右時間覆蓋50個以上國家，海外銷售量超過30萬臺，占集團總銷售量的50%以上。

同時，哪吒汽車近來出海相關動態頻出：哪吒X獲10月泰國純電SUV上牌量第一；哪吒汽車簽約玻利維亞合作伙伴深化南美市場布局；哪吒汽車印尼北雅加達新店開業揭開10家新店開業序幕；哪吒汽車亮相2024曼谷國際車展……

目前，哪吒海外市場已覆蓋東南亞、南美、非洲和中東，海外市場共推出5款車型，年底將達到7款。

方運舟表示，通過國內適度競爭、放眼海外市場的策略，哪吒汽車將努力打造幾款全球熱賣車型，提升公司的毛利率和盈利能力。

從目前來看，避開國內的激烈競爭，將眼光投向一片藍海的海外市場，已經成為了哪吒汽車重要的業績突破口。

但近年來，出海已成全行業共同話題，國內車市正呈現出向外卷的趨勢，國內多家車企將出海作為重要戰略寫進未來目標中。

比亞迪計劃2025年實現海外市場銷量100萬輛，長安汽車計劃2025年海外銷量達到70萬輛，廣汽集團挑戰2027年出口50萬輛……

埃安、蔚來、極氪、賽力斯、小鵬等國內多家車企“出海計劃”也在火熱進行中。

隨著中國新能源車企扎堆出海，加速“外卷”或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