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聞記者 | 馬越
界面新聞編輯 | 牙韓翔
在雀巢這個龐大的食品快消帝國的版圖中，母嬰營養品是其創始人亨利·雀巢（Henri Nestlé）起家的業務，也是如今重要的業務單元。
“對于雀巢來說，中國市場母嬰營養品業務的重要性不會有所改變。”在談及中國母嬰市場受到出生率變化而遭受到行業普遍性挑戰時，雀巢大中華大區駐瑞士總部副總裁何文龍在10月11日的媒體訪談中如此表態。
在中國，消費者熟悉的品牌除了雀巢，還有該集團旗下的能恩、惠氏啟賦等等。雀巢在2024年上半年財報中表示，在實現了215億元人民幣凈凈銷售額的大中華大區，其嬰兒營養業務雖出現負增長，但其表現仍優于行業整體水平；嬰兒營養業務也和速溶咖啡、寵物食品、糖果業務一樣取得了市場份額的增長。
在雀巢的母嬰營養品牌矩陣中，惠氏旗下的啟賦是定位“超高端”的品牌。雀巢對界面新聞透露的一個最新的消息是，啟賦近期還將進一步發力中國市場，推出有新一代專利的HMO嬰配奶粉。
在無數嬰配奶粉品牌都在追求“無限接近母乳”的研發軍備競賽中，HMO可以說是近年來的一項“明星成分”——HMO即母乳低聚糖，是母乳中僅次于乳糖和脂肪的第三大固體成分，它在增進嬰幼兒胃腸道健康、增強免疫、促進生長發育等方面的作用也得到了科學驗證。
隨著兩種HMO原料在中國內地獲批應用，奶粉行業的新一輪配方大戰也就此打響。
2023年10月，中國國家衛健委批準了2’-巖藻糖基乳糖（2’-FL）和乳糖-N-新四糖（LNnT）2種HMOs作為食品營養強化劑新品種。在等待政策落地的過程中，各大品牌紛紛在技術研發和市場布局上暗自競爭。
而政策落地后，包括伊利、飛鶴、君樂寶在內的國產品牌紛紛宣布進入HMO兒童奶粉賽道，而包括雀巢、惠氏、美贊臣、菲仕蘭等外資品牌也早已借助跨境電商渠道將HMO產品賣到中國內地市場。
備受關注的HMO也帶動了相關產業鏈發展。根據《新京報》2023年10月報道稱，首批獲準在中國國內生產銷售HMO原料的企業僅有3家，即美國國際香精香料公司IFF、帝斯曼、虹摩生物科技（上海）有限公司，其中虹摩生物由蒙牛集團參股。
一個值得注意的背景是，在2017年中國嬰幼兒乳粉配方注冊制以及2023年嬰幼兒奶粉新國標正式實施后，整個奶粉行業的集中度會進一步提升，利好大品牌，小玩家則面臨淘汰出局。尤其是二次配方注冊對嬰幼兒配方奶粉企業的時間和資金成本要求都很高的情況之下。
于是在外界看來，HMO某種程度上已經成為了劃分高端奶粉的一個新標尺。而無論是外資品牌還是國產品牌，都希望抓住時間窗口在這一賽道搶占更多的市場份額。
在“卷”HMO成分的過程中，雀巢具備了科研和產品布局上的實力。雀巢全球母嬰營養品類業務負責人Laurent Alsteens在近期采訪中介紹稱，雀巢已將HMO研究成果應用到100多種產品中，遍及100多個國家和地區。
以惠氏啟賦為例，2017年該品牌在中國香港推出添加HMO的啟賦產品，經過3輪迭代，于2021年成為全球首個推出含6種、也是當時最多種HMO的嬰兒配方奶品牌。在中國內地，該品牌于2023年11月在啟賦“藍鉆4段”產品中添加HMO，并在2024年3月成為國行市場首個推出含HMO液態嬰兒配方奶的品牌。
但眼下，雀巢也在面臨中國母嬰市場存量競爭之下，不斷把握中國消費者變化中的需求和市場趨勢的挑戰。
在產品研發方面，雀巢的一個做法是，在背靠其總部研發能力的同時，將中國母嬰營養品的研發工作側重點放在本土。
“總部和區域市場的合作非常密切，”雀巢營養業務研發負責人Isabelle Bureau-Franz在采訪中告訴界面新聞，“比如我們的中國產品在研發過程中都會有定制的成分，而且當地消費者的需求會反哺到全球科研當中去。”她透露稱，目前惠氏已經在中國落地了研發中心，不僅在北京落地，也擴建到了上海。而其中上海的研發中心特別聚焦于嬰幼兒營養的領域，借此推動嬰幼兒產品本地化的研發，含有HMO成分的啟賦就是一個典型案例。
而在生產方面，雀巢也在加速本土化。
2023年上市的添加HMO的啟賦兒童奶粉產品，在HMO獲批后一個多月，就在惠氏的蘇州工廠生產線上落地。
“啟賦早前的產品100%都是海外生產，但現在也在考慮將最先進的配方放在蘇州生產。這樣不但可以有最好的配方，同時也可以減少生產和物流的時間差，用最快的速度將產品在本地上市。” 惠氏營養品全球產品創新負責人葉琳在采訪中對界面新聞表示，目前啟賦的產品雙管齊下，既有國產也有進口。
對于擁有龐大品牌和產品矩陣的雀巢來說，關鍵還在于為旗下品牌制定差異化的定位和打法。
“雀巢在嬰兒營養品業務領域有十幾個品牌，每個品牌都有不同的使命，而做超高端的只有啟賦這一個品牌。”葉琳強調，而對于惠氏或者整個雀巢而言，更擅長的還是做高端和超高端的產品線。
事實上，這也符合雀巢一貫以來的產品策略。“對雀巢來說沒得選，只能做高端化這件事。”雀巢大中華大區CEO張西強在2024年3月的采訪中對界面新聞表示。對于原因，他進一步解釋稱，首先在于雀巢有全球最大的食品飲料研發網絡之一，每年的研發投入上百億人民幣；消費者依然希望有更好更健康以及更潮流化的產品；另外，雀巢在低端化競爭上并沒有優勢。
這也意味著，與國產奶粉品牌以“貼身肉搏”的方式打下沉市場，并非啟賦甚至雀巢所擅長的。而在各家都在卷HMO的競爭之中，啟賦能否靠高端定位沖出重圍，市場會給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