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趣解商業TMT組 尹樂
剛剛“復出”不久的辛巴，又掀起了一場聲勢浩大的“罵戰”。
辛巴和小楊哥，快手和抖音的兩大頭部主播，雙方粉絲量都是9999萬+，這幾天因為“大閘蟹”而引發了一場罵戰，雙方吵得不可開交。
隨著雙方你來我往，圍觀的網友越來越多，甚至還牽涉到了羅永浩和曾志偉；9月4日，多個“三只羊”相關的話題還登上了微博熱搜榜。
圖源：微博截圖
截至目前，這場罵戰仍沒有一個結果。但直播間突起風波進而陷入罵戰，動輒喊話開干、互懟開撕，基本上屬于辛巴的“常規操作”。
今年4月，辛巴在其大號直播時，“炮轟”太原老葛、馬洪濤等人對他進行了無休止的碰瓷，并將“戰火”燒到了快手平臺，也導致其直播間被封禁。
但解封后復出歸來的辛巴依舊“能打”。今年快手“818電商節”，辛巴又創造了一個驚人的戰績：8月18日當天售出的商品總量超過了1096萬件，帶貨總額達到了27.93億元，這一成績在全網“遙遙領先”。
即使幾次被平臺封號，但辛巴還是敢直接懟快手，而快手對辛巴也仍然給予了相當的流量幫扶；辛巴和快手，這么多年真可謂是“相愛相殺”。
01.流量可以負你，也可以滅你
兩大超級頭部主播因罵戰登上熱搜，起因則是一場大閘蟹價格戰。
最近，辛巴和小楊哥直播間都開始了大閘蟹的銷售。在辛巴帶貨某品牌“蟹卡”時，身旁助理稱該品牌被某主播指責，原因系對方先賣，后辛巴以更低價格開賣，而品牌方后續未給對方同樣的價格機制。
這種對比激怒了辛巴，他指責小楊哥團隊在質檢、售后、賠償態度等方面存在問題，質疑他們的商業模式是模仿自己的。辛巴還提到，“不服可以光明正大干一場，同時開播同時賣，誰輸了誰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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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9月1日深夜，小楊哥旗下MCN公司“三只羊”聯合創始人盧文慶、CEO杜剛連夜直播回懟辛巴，控訴辛巴蹭熱度、蹭流量無底線。他們表示不應該互相欺壓，強調了保持行業底線和專注于自己業務的重要性，并希望辛巴不要無底線地制造爭議來吸引流量。
9月2日晚，辛巴更是單獨開播數小時，細數小楊哥多條賣貨“黑料”。
辛巴透露此前是他在小楊哥直播起步早期給與支持和幫助，允許其學習照搬自己多年經營MCN公司和直播帶貨經驗。
辛巴還在直播間喊話盧文慶說：“你剛剛在東莞被判了，判三緩四還是判三緩一，具體什么原因，好像也和做電商有關系，弄虛作假吧，你是三只羊的合伙人是吧，監外執行是吧。”此外，辛巴還表示，盧文慶身邊的朋友和領導對他的一致評價是，三只羊早晚會毀在他的手里；并指出，盧文慶和小楊哥挺狠，把一個關系很好的女孩送進去了。
隨后有網友扒出，辛巴說的這位女主播可能是擁有500多萬粉絲的沫沫，她曾是三只羊的主力，目前已有9個月沒消息了。
圖源：抖音截圖
在辛巴爆料三只羊諸多問題后，9月3日，“三只羊香港分公司老板”曾志偉連夜修改抖音號主頁，去掉了所有和三只羊有關的信息；或許是想避免事件進一步升級，小楊哥在當天下午開播時也始終未提起此事，而盧文慶的抖音賬號已設為私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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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直播電商行業的超級頭部主播，不論是“辛巴”還是“瘋狂小楊哥”，都擁有龐大的粉絲群體，其一舉一動也成為了大眾關注的熱點；這一次，雙方如此激烈的互罵互撕，確實不太體面。對于這場“罵戰”，有行業觀點認為，此次頭部主播圍繞優惠機制、品牌議價能力造勢互懟，一方面是強化自身低價優惠的主播形象，另一方面也可能是為接下來的雙11大促招商提前造勢。
值得注意的是，辛巴在直播指責小楊哥團隊時還說到了一點，“流量可以負你，也可以滅你”；這句話，雙方或許都深有體會。
作為近期風頭最盛的網紅主播和明星MCN機構之一，“大小楊哥”和“三只羊”今年以來爭議不斷。
3月15日，央視直接點名安徽東輝食品生產的“御徽緣梅菜扣肉”涉嫌違規使用槽頭肉原料，而該產品恰巧曾在“瘋狂小楊哥”直播間銷售。
5月7日，#三只羊參與舉辦電音節被指宰客#的話題登上熱搜第一。對此，“瘋狂小楊哥”發布視頻回應稱，電音節現場所有食物飲品均為明碼標價，不存在欺詐行為。
8月中旬，又有“瘋狂小楊哥杭州辦公總部出租”、“三只羊回應杭州辦公總部出租”等消息沖上熱搜，引發市場擔憂頭部主播的生存現狀或不如之前。
圖源：微博截圖
而辛巴此前在4月被快手封禁賬號，如今才剛剛“復出”不久。
今年4月20日，辛巴在直播中提及了其與娛樂主播、直播帶貨主播馬洪濤、太原老葛的糾紛；隨后辛巴痛斥快手縱容情感主播，“就指著收（情感主播）5億保護費活著，沒有俠義之心，更毫無公德心，就是垃圾平臺”。
辛巴還揚言：平臺如不為他聲張正義，他將接受采訪，揭秘平臺情感劇本主播和平臺的骯臟所為。
在其直播賬號被封鎖后，辛巴并沒有停止直播的步伐，而是通過更換賬號繼續進行直播；其甚至在直播時怒斥快手平臺：“你敢把我所有主播都封了，我敢告到你平臺沒有現金流！我敢站到香港證監會門前實名舉報。”
作為“快手第一主播”，辛巴曾多次遭快手封禁，但每次都“雷聲大雨點小”；但這一次，由于多次發表過激言論，辛巴及辛選旗下多個主播賬號遭快手封禁。
不過，這次封禁也沒有持續很久；之后，辛巴的快手號直播權限于5月20日解封。值得一提的是，在解封前一天，由辛巴創立的辛選集團發布了一則致歉聲明，“辛選旗下主播辛巴在2024年4月20日的直播中，因未能很好控制情緒，發表了有損快手形象的不當言論。對此我們深表歉意！”
“解禁歸來”的辛巴，仍是快手的“王者”。
在今年快手“818電商節”之前，辛選邀請了多位明星，如張國立、張涵予、宋小寶、李晨等，為大促活動助陣，甚至連王思聰都親自錄制了視頻為辛巴助力。
8月18日這一天，辛巴從上午10點開始，一直持續到午夜12點，總共進行了長達14小時的直播，最終銷售額直逼28億，是當天榜二的100多倍。
辛巴在這次直播結束時表示：“我辛有志7年來持久未衰。我辛有志的時代過去了，可過氣的辛有志站在這里，仍然是你們眼中的神，只要我想，我就是互聯網的神！”
不知道快手的程一笑、宿華等高管聽聞此話后會作何感想。
02.“相愛相殺”，快手不能沒有辛巴？
快手和辛巴之間的“恩怨情仇”，是一個典型的“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的故事。
辛巴作為快手一手捧紅的超頭主播，代表快手與薇婭、李佳琦、羅永浩等友商平臺的主播同臺叫板，為快手電商業務帶來巨大的關注和商業價值。
例如，在2020年雙11期間，辛巴以121.15億元的帶貨總成交額，緊隨薇婭、李佳琦之后，全網排名第三；辛選旗下其他三名主播“蛋蛋小盆友”、“愛美食的貓妹妹”、“時大漂亮”則分別以75.26億、37.80億、33.39億的成交額，位列直播帶貨總榜前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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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辛巴作為快手平臺上的超級頭部主播，每次“制造熱點”的同時，既能為自己獲取關注，也能為所在的平臺吸引流量。
但隨著辛巴越做越大且越發不受平臺控制，快手也在持續培育其他超頭部主播以及扶持中小主播或者店播，同時不斷加大品牌自播的扶持力度。
今年3月20日，快手公布2023年第四季度及全年業績；其中，電商部分表現亮眼，全年GMV則超過1.18萬億，成為最快突破萬億GMV的電商平臺之一。
而在今年1月，在辛選五周年嘉年華活動上，辛巴向線上線下用戶做了辛選五年的“述職報告”，他提到，辛選在2023年實現GMV超500億元。
這樣看來，2023年辛選的GMV在快手電商GMV的占比不到5%。而且，快手電商盤子做大的同時，辛選在快手的GMV占比正在逐年下降；從2019年占據整個平臺GMV近三分之一；到2023年占比不到5%。
但快手可以不要辛巴嗎？
在快手這種獨特的家族主播生態中，私域流量價值極高，平臺生態始終不夠豐富，這也意味著辛巴家族對于快手電商業務的發展，依舊扮演著極為關鍵的角色。從長遠策略上，快手徹底與辛巴“撕破臉”也面臨著不小的風險。
圖源：艾媒咨詢
一是，快手生態中當前還沒有出現“辛巴的替代者”；二是，快手2023年剛剛實現了扭虧為盈，全面進入了盈利時代，如果失去辛巴，或許會影響到公司業績，甚至可能造成快手電商的掉隊。
8月20日，快手在披露二季度業績后，股價異動大跌，跌幅超過10%。市場將原因歸咎于其電商商品交易總額增長放緩，數據顯示，二季度電商GMV同比增長15%至3053億元，較此前有所下滑。
據“趣解商業”了解，在過去四年中，快手電商的交易額增速依次為539.10%、78.41%、32.52%、31.43%；隨著電商規模突破萬億，增速放緩也很明顯。
而據“36氪”此前報道，2023年，抖音電商GMV大約為2.7萬億，2024年的GMV目標則是4萬億，漲幅接近50%；如此來看，抖音電商的增長勢頭依舊強勁。
03.直播電商下半場，超頭主播紛紛轉型
9月3日晚，在卓仕琳的直播間，小楊哥對近日的紛爭做出了簡短的回應。“自己什么都不想說，吵來吵去沒用的，（公司）底下還有那么多人，企業做得好的，哪有天天吵架的，兄弟們靜觀其變”。
圖源：視頻截圖
隨著小楊哥團隊不再選擇正面“硬剛”，該事件也將很快平息。
其實，早在去年，小楊哥就在一次直播中提到，自己跟辛巴關系很好，已經認識很多年了，2016年的時候還去過辛巴家里，學到了不少經驗。
回看三只羊和辛選的商業模式和創業歷程，確實有不少相似之處。
圖源：快手&抖音截圖
核心業務上，二者圍繞直播電商領域，目前都已經發展成為一家集供應鏈管理、紅人孵化、數字電商為一體的綜合性數字新零售企業。最近，兩家公司又都有布局海外的動作。去年5月，辛巴就曾帶領其團隊前往泰國曼谷直播。今年1月，三只羊已在新加坡試水海外帶貨，短短幾個月就擴展到馬來西亞、泰國。
主播孵化上，辛選和三只羊的主播都是“師徒制”。辛選旗下已有蛋蛋、時大漂亮、趙夢澈等幾位大徒弟；小楊哥的徒弟包括小黃、七老板、喬妹、嘴哥、卓仕琳、陳意禮等。
線下業務上，辛巴過去曾多次舉辦大型演唱會和嘉年華活動，小楊哥也于去年首次舉辦演唱會，并在今年又搞了場電音節。
值得一提的是，通過“企查查”進行股權穿透發現，三只羊（合肥）控股集團有限公司與辛巴（辛有志）存在部分商業聯系。
圖源：企查查截圖
今年上半年，小楊哥、辛巴都曾對外透露有意淡出直播帶貨，辛巴也在9月2日晚回應直播中提到了自己的“退休”主張。
這些年來，辛選和三只羊都致力于在做企業化、品牌化以及業務多元化。例如，在自有品牌方面，辛選運營的自有品牌超過20個，包括食品品牌“尖鋒食客”、美妝護膚品牌“本制”、日化品牌“妙潔絲”，以及“棉密碼”“HOLAX”等等。
三只羊則是推出了自有品牌“小楊臻選”，上線半年就賣出1000萬單。還與國內OK鏡龍頭企業歐普康視（300595.SZ）達成合作，共同投資設立子公司，并建立新品牌“夢視清”，主要研發美瞳等產品。
如今，直播電商的光環已經不如往昔般耀眼；網紅主播在直播間里高聲吶喊的場景，已經很難再輕易打開消費者的錢包，網紅經濟也正在進入的新轉折點。回望行業巔峰時期，2021年“雙11”僅在預售首日當天，李佳琦直播間銷售額高達106.53億元，創下紀錄。
但到了今年，在618預售首日，李佳琦直播間的美妝類目GMV（商品成交總額）僅26.75億元，對比去年同期的近50億，也猛降了46%。今年的618，謙尋、美腕、無憂傳媒等 MCN 機構均未發布具體戰報數據；超頭作為電商渠道的價值一定程度上被稀釋，各家也在紛紛謀求商業轉型和多元化布局。
例如，最近幾年，不止辛巴和小楊哥，包括美腕、交個朋友、東方甄選在內的幾大超頭機構，都陸續布局了自營品牌。
6月15日，美腕優選天貓旗艦店正式上線。當晚，帶有“美ONE優選”標志的洗衣凝珠、乳膠涼席等多款產品上線李佳琦直播間。
東方甄選也是自營標簽最明顯的超頭之一。有數據顯示，2022年爆紅當年，東方甄選自營產品的銷售收入占比就達到了15%左右。如今，東方甄選部分爆款自營產品在東方甄選App的GMV，已經占據全網GMV的40%以上。
同時，國內頭部MCN機構，也早已有了出海計劃。一月份，東方甄選悄然發布了多個海外方向的招聘職位，月薪平均都在2萬以上。四月份消息，遙望科技已在東南亞和北美市場試水 TikTok 直播帶貨。據克勞銳指數研究院數據顯示，2023年已有接近30%的MCN機構開始涉及出海。
直播電商進入下半場，頭部主播掌握話語權與議價權混戰的局面已不復存在；超頭主播/MCN機構尋求企業化、品牌化、多元化，成了一件順其自然的事情，也是一件更有想象力、生命力的事情。
而只有真正實現去中心化、多元化發展，積極擁抱新技術、新業態，心存敬畏之心，強化合規經營與危機應對能力，網紅經濟才能走出一條穩健、可持續的發展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