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硅兔賽跑 王王
編輯 | 蔓蔓周
小孩哥和小孩姐們,打入VC圈了。
2020年9月,23歲的Meagan Loyst剛剛大學畢業,一只腳踏進了VC行業。她發了一條推特、寫了一篇博客,希望跟同齡的投資人們建立聯系。隨著越來越多人閱讀、轉發她的帖子,不少年輕的投資人找上門來尋求交流。她建立了一個Slack群聊,給它起了一個強悍有力的名字:Gen Z VCs。
Meagan Loyst|圖源:Madyyness
從此,「Z世代VC」這個概念橫空出世(Z時代基本對應國內的95后、00后世代)。
Meagan的社群如今也已經擴展到27000多人。她希望將有抱負的Z世代創始人和志同道合的年輕投資人鏈接起來,在整個風險投資生態系統中提升Z世代的聲音。
打開福布斯30 Under 30投資人榜單,你很難不感慨一句后生可畏:
24歲的David Brillembourg Jr從紐約大學退學創立Dune Ventures,迄今已募集了超過1億美元基金;
25歲的Chas Pulido創立了專注于醫療健康的Alix Ventures,已經投了15個項目;
27歲Morgan Cheatham是Bessemer Venture Partners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董事……
風險投資這場游戲,Z世代開始坐上牌桌。
01 出道即投資,Z世代不走老路
傳統上,風險投資是“老男孩俱樂部”。年輕人入行時從分析師做起,和資深的老炮一起工作,做行研、看項目,逐漸學習VC的運作方式,建立對于優秀項目的識別能力和行業理解。直到投出明星項目,升任合伙人,乃至自立門戶。這個過程可能花費漫長的十年、二十年。
可Z世代不同。他們看著《硅谷》、《社交網絡》長大,在Tech Crunch和YouTube上關注了各種知識博主,對馬斯克、Marc Andreessen等人的故事如數家珍。Z世代比前幾代人更早了解VC的概念,風險投資逐漸變成一種主流文化,吸引著新一代年輕人。
在這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Z世代投資人們,也不打算跟隨前輩們的步調,出道就要站在巔峰。
3年前,25歲的Alana Goyal在舊金山創辦了自己的VC Basecase Capital。如今,她管理著三只基金,共計9900萬美元。Alana與年輕的技術人員和科學家建立了深厚的鏈接,做這些優秀開發者們最早的合作伙伴。
Alana Goyal|圖源:Reddit
在Alana看來,這些年輕的人才并沒有機會接觸到老一輩的投資人(也不想跟老家伙們一起工作),而她則一直在身邊,當這些人想要創業時,總是第一個給她打電話。如今,Basecase Capital已經投資了20多家初創公司。她沒有合伙人,一直單打獨斗。
在Index Ventures工作的Rex Woodbury在30歲之前突然決定,要成立一家自己的VC。他認為,新一代數字原住民的行為方式改變,與AI、MR等大規模技術演進之間碰撞出極大的火花,而宏觀經濟壓力又把一大批人才釋放到市場上。這些都將成為未來幾年早期投資的豐沃土壤。
盡管這是一家成立不到一年的VC,卻已經投資了近10家創業公司。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Rex的newsletter。是的沒錯,Rex是科技簡報Digital Native的主筆,每周三,他都會準時向訂閱者發送一篇關于科技、創業或商業的原創文章。靠著內容營銷的力量,Rex和大量創業者建立了聯系。“創始人在尋找他們想要共事的人,”Rex說,“當然,公司的名頭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找到擁有專業知識并能與你建立關系的人。”
02 錢從哪兒來?
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投資人,投資的錢從哪里來?
在Comma Capital的兩個合伙人Adarsh Bhatt和David Ongchoco看來,這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
Adarsh從高中就開始參加黑客馬拉松,David出生在一個IT工程師家庭,兩人都對科技耳濡目染。他們在賓夕法尼亞大學讀本科時相識。那時候,很多VC都有面向大學生的“進校園”活動,要么是吸引學生加入他們的被投企業,要么是鼓勵學生合伙創業。在那段時間,兩人發現自己可以成為創始人的寶貴合作伙伴。
Adarsh Bhatt和David Ongchoco|圖源:Forbes
畢業后,Adarsh和David做出了很多名校畢業生的選擇:加入高增長的創業型科技公司。工作之余,很多同事和朋友經常向他們咨詢創業和融資之道,甚至邀請他們參與“親友輪”的融資。兩人發現,相較于機構投資人,自己更加受到身邊創業者的信任。于是,他們開始呼朋引伴,邀請朋友一起參與到這個小小的「咨詢+投資」項目中。
隨著越來越多人加入他們的小社群,Adarsh和David想做點兒更大的事情。
借助他們在科技和投資行業的人脈,幾通電話之后,他們的第一支550萬美元的基金誕生了,其LP來自知名風險投資公司、科技公司高管和小型家族辦公室。這一年,Adarsh和David 24歲。去年,Comma籌集了第二支1000萬美元的基金。
當然,更現實的一點是,政策放寬為Z世代年輕人成立自己的基金打開了方便之門。
2020年,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通過了一項新規定,增加了新的個人類別,這些個人可能根據其專業知識、經驗或認證有資格成為合格投資者,允許更多投資者參與私募基金發行。Z世代年輕人利用這些規則來建立自己的基金,并投資朋友的企業和基金。
03 整頓職場還是炒概念?
從上面的故事中可以清晰看出Z世代投資人鮮明的特征:他們是互聯網的原住民,他們擅長通過互聯網平臺和社交媒體觸達和維護人脈,更加注重自我品牌的影響力,許多人既是投資人也是influener。大多數Z世代投資人更加關注Z世代的消費、工作和生活。
根據一項調查,Z世代投資人的投資興趣集中在創作者經濟、金融科技、企業SaaS、社交游戲、教育科技、D2C消費等。
Z世代的身份給他們帶來了不同的投資視角。開頭提到的David Brillembourg Jr專長投資游戲相關的項目,因為“我自己就是打游戲長大的,我懂游戲,我現在還天天打游戲。”一家專門挖掘校園中的潛在投資人的Dorm Room Fund首席執行官Molly Fowler認為,與經驗豐富的投資者不同,Z世代投資人不會陷入固有的思維模式,他們對創始人或優秀公司沒有嚴格的規定,有時決策更大膽,也確實帶來了回報。
David Brillembourg Jr|圖源:Forbes
不過,不是所有人都這么樂觀,風險投資是一場持久戰。
市場好時,大家一派其樂融融,市場衰退時,LP的態度就不那么溫柔了。事實上一些VC在這兩年已經經歷了洗牌,有些難以融到新一期的基金。母基金Ahoy Capital的合伙人Chris Douvos認為,風險投資需要定力,看著同齡人跳槽或環游世界,自己卻守著一支基金15到20年,“要求一個年輕而充滿活力的人致力于一項將持續其職業生涯的一半到三分之二的事情,這太過分了。”
一些同屬Z世代的投資人也不愿被扣上Z世代VC的帽子。一位年輕的投資人在TechCrunch寫到:“我拒絕用年輕和潮流來取代經驗、原則驅動的投資、辛勤工作以及最終的功績……我也絕不希望我的事業成功、我的融資或我的聲譽建立在一種虛假的年輕人敘事之上,這種敘事讓我看起來比老一輩的投資者‘更年輕’或‘更反潮流’。”
這的確代表了另一種擔憂。自信、群體認同和年輕并不能代替知識和經驗,10000小時理論對于Z世代VC同樣生效。一群涉世未深的年輕人,大多尚不可預知他們能創造何種回報。至少還要十年,在積累了足夠多的退出案例后,才會知道這些年輕的投資人到底能做什么。
對此,或許真的只有時間才能給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