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豹變 朱曉宇

編輯|邢   昀

「核心提示」

造車新勢力理想、蔚來、小鵬，在過去一年走出不同的發展軌跡。不過，面對競爭更加激烈的2024，誰也不會更輕松。

隨著小鵬汽車財報出爐，“蔚小理”三家車企在過去一年的“失去”和“收獲”一覽無余，曾經并頭而走的“蔚小理”，已然走出不同的發展軌跡。

2023財年，小鵬總營收為306.8億元，同比增長14.2%；蔚來總營收為556.2億元，同比增長12.9%，雖然兩家公司的業績都有所增長，甚至蔚來汽車的營收還創了歷史新高，但雙方加一起仍不及理想汽車營收的7成。

根據理想汽車財報數據，2023年公司總營收高達1238.5億元，同比增長173.48%。

在不久前的中國電動汽車百人會上，蔚來汽車CEO李斌與小鵬汽車董事長何小鵬不僅同臺出現，還在手機中同框。視頻中李斌調侃何小鵬說，“你沒有兌現打骨折的承諾”，何小鵬隨即表示，自己掏腰包為李斌補貼小鵬X9的骨折差價。

有趣的是，理想CEO李想并沒有出現在現場，他的缺席，被網友戲稱是“理想不跟蔚來和小鵬玩了”。雖說是玩笑話，但從某種程度也表現出三家車企的不同現狀——理想汽車已盈利，而蔚來和小鵬仍舊在為銷量、盈利能力、如何提升組織效率發愁。

即便如此，誰也沒有能更輕松。無論是李想、李斌還是何小鵬，都在努力為自家產品站臺，盡力吆喝賣車。畢竟在競爭如此激烈的新能源汽車市場，哪怕是已經盈利的理想也有可能走下坡路。

不久前，理想MEGA家庭旗艦MPV的開局遭遇滑鐵盧，李想在內部信中進行了“自我批評”，并調低了2024年的交付目標。

從某種程度來看，三家對未來市場充滿的危機意識是相同的。

理想上岸，蔚來和小鵬仍舊虧損

“蔚小理”三家中，最先公布全年財報的是理想。盡管理想汽車的配置常被戲稱為“行走的冰箱彩電大沙發”，但從業績上來看，過去一年理想汽車的表現很強勢。

2023年，理想汽車全年營收高達1238.5億元，同比增長173.48%，全年凈利潤為118.1億元，扭虧為盈，增長6.8倍。營收、凈利均創歷史新高，理想財報中表示，理想成為繼特斯拉、比亞迪之后的全球第三家盈利的新能源車企。

在此之前，理想汽車仍舊虧損。根據財報顯示，2020至2022年凈虧損分別為1.52億元、3.21億元和20.12億元。

理想財報公布8天后，蔚來發布去年一年成績單，不僅營收增長放緩，虧損也在進一步放大。

2023年，蔚來總營收為556.2億元，同比增長12.9%，創歷史新高。全年凈虧損207.2億元，也創下歷年之最。

在現有的競爭格局中，新能源車企虧損是普遍現象，盡管面臨諸多挑戰，但蔚來在高端純電中拿到的成績也算亮眼。

2023年蔚來汽車新交付16萬輛，在中國高端純電動汽車市場排名第一，平均交易價格超過30萬元。李斌表示，2023年下半年，在中國成交均價30萬元以上的電動汽車中，蔚來的份額超過40%。

作為最晚披露財報的小鵬汽車，2023年的營收相較前兩家最少，總收入為306.8億元，同比增長14.2%，但是虧損僅有蔚來的一半，虧損為103.8億元，同比增長13.6%。

雖然虧損增加，但小鵬的現金流和現金儲備得到有效改善。在財報電話會上何小鵬表示“從現金流的角度看，去年下半年正向的自由現金流超過了六十億，首次實現了全年經營現金流轉正。在2023年年底，我們的在手的現金超過了450億元。”而充裕的資金跟正循環的現金流，讓小鵬更有底氣在激烈競爭環境中間實現高質量增長。

財報電話會上，何小鵬用“穿越短期的挑戰” 概括了2023年的經營狀況。他在展望2024年時說：“這只是變化的開始，期待在2024年看到經營等能力上的更大提高和效果。”

回顧2022全年，蔚小理三家車企仍舊是困在虧損里的造車新勢力，蔚來在這一年虧了144億，小鵬虧了91億，理想虧了20億，彼時從表面上來看，大家的差距仍是虧損多少的問題。

然而僅一年過去，蔚小理卻走出了不一樣的發展方向。

毛利率里的秘密

通常情況下，毛利率是衡量一家企業盈利能力的重要指標，也是衡量一家企業成本控制能力的指標。特別是對于新能源汽車行業來說，毛利率的多或是少，成為外界觀察這家公司健康程度的關鍵。

在毛利率方面，蔚小理三家中理想最高，蔚來次之，而小鵬直接由正轉負。

2023年，理想車輛毛利率仍保持在20%以上的健康水平，達22.2%，展現出強勁的盈利能力，而2022年理想汽車全年毛利率僅為19.4%。毛利率的進一步提高，也得益于理想銷量的大幅增長形成的規模效應。

2023年，理想汽車的銷量為37.6萬輛，較上一年的13.32萬輛，增長了將近3倍。

為了讓價格更具競爭力，2023年蔚來汽車的單車均價從2022年的37.2萬元下降到2023年的30.8萬元。由于單車均價的下降，蔚來2023年的車輛毛利率再次下滑到個位數僅為9.5%，同比降低了4.2個百分點。

蔚來對銷量的渴求不僅表現在單車均價的下調上，還將于今年5月推出低價款車型樂道，樂道也承載著蔚來的銷量愿景，瞄準20萬至30萬元區間的家庭用車市場，低價車型或許也將導致蔚來的毛利率進一步受壓。

為了縮減成本，過去一年蔚來進行了一系列改革和組織架構調整，2023年末宣布裁員10%，還合并重復建設的部門與崗位，推遲或削減三年內不能提升公司財務表現的項目投入。最終目的也是為了降本增效。

目前來看，這些舉措尚未體現到財報中。2023年蔚來汽車銷售、一般及行政費用達到128.85億元，占總營收的比重為23.2%，這比上一年增加了1.8個百分點。

小鵬汽車的毛利率下滑更明顯，由正轉為負1.6%。小鵬汽車在財報中解釋，毛利率的下滑是由于銷售促銷增加和新能源退補、G3i及現有車型的采購承諾虧損。

過去一年，小鵬汽車進行了幾次渠道改革。從最初的直營模式，改為“直營+經銷”混合的創新模式， 2023年9月，媒體報道，小鵬把全國24個銷售區域縮減為12個，并正在逐步淘汰效率低下的直營門店，擴大代理經銷商的門店規模，以減輕成本壓力。

一切都是為了賣車

今年開年，李斌罕見地搞了一場直播。在直播中，李斌為自己曾經的“油車梗”頻頻致歉，更拉著自己老婆王屹芝為當年稱呼章澤天為“小天”的行為道歉。李斌的直播首秀持續了兩個半小時，同時在線人數超10萬，累計觀看人數更是突破了1000萬。

一周過去了，這場直播所帶來的出圈效應還在持續。或許對于李斌來說，直播漲粉以及上熱搜不是目的，重要的是通過這種接地氣的方式，拉近品牌老板和用戶之間的距離，重塑蔚來的品牌形象乃至營銷。

過去一年蔚來汽車的虧損加大，每賣出去一輛車相當于要虧近13萬。這五年蔚來累計虧損了630億元，2023年末從中東土豪融來的近160億，也只是緩解了燃眉之急，自身造血能力充足才是關鍵，因此后續賣車成了李斌的首要任務。

此前李斌的一場直播中透露，未來蔚來汽車還會推出十幾萬元的車型，并通過不同價位的產品去覆蓋更多的消費市場。而樂道也是蔚來推出的一款覆蓋家庭用車場景的產品，價位在20萬至30萬之間。

李斌之前，汽車圈中公認的宣傳領袖是李想。過去幾年中，李想在微博中幾乎每天都在更新理想汽車的進展，不僅頻繁輸出爆款內容，更時常向網友反思自己的不足。李想的輸出持續讓自家品牌在營銷上獲得關注。

3月21日，李想在理想汽車內部全員信中承認了對于純電動戰略節奏的誤判，并批評理想MEGA節奏的混亂，讓銷售團隊大幅減少了服務L系列用戶的時間和精力，主力車型理想L8甚至連店面擺放的位置都沒有。

而李想也將今年一季度的車輛預估交付量從此前的10萬至10.3萬輛，調低至7.6萬至7.8萬輛，降幅達到近25%。同時，全年80萬輛銷售目標大幅下調至64萬輛。現在，理想幾乎已經放棄把MEGA作為主力車型銷售，而是轉向聚焦理想L系列。

同樣還處于虧損狀態的小鵬也是一樣，2024年小鵬的目標是打好翻身仗，并把銷量作為首要增長目標。未來3年，小鵬將推出超過10款全新車型的大產品周期。何小鵬透露，將在北京車展期間，推出10萬至15萬元級全新品牌，銷售門店增至600家，加速出海業務等。

不久前，媒體報道，小鵬汽車要求經銷商儲備庫存，經銷商每個月要跟小鵬汽車采購目標銷量一半的車輛。小鵬汽車在回復中表示，“半個月庫存是為了更快地交付，提升效率，讓經銷商有車賣。國內經銷商一般采用兩個月庫存，半個月庫存并不是壓庫，而是我們‘直營+經銷’混合的創新模式。”

現金流是一家公司發展的底氣，也是衡量一家公司能否在競爭激烈的市場中打持久戰。截至2023年末，理想賬面上還躺著1036.7億元的現金，而同一時間的小鵬僅有457億元，蔚來僅有573億元，兩家都僅有理想的一半。

或許對小鵬和蔚來來說，2024年要經歷的考驗會比理想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