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聞記者 | 查沁君

1月9日晚，達內(NASDAQ:TEDU)公告稱，美東時間2024年1月10日起，公司股票代碼將由“TEDU”變更為“TCTM”。1月9日達內股價拉升13%至1.13美元。

一周前，該公司稱將于2月20日召開特別股東大會，以商議批準將公司的法定名稱從達內Tarena International, Inc.更改為童程童美少兒編程TCTM Kids IT Education Inc.，并表示“擬議的名稱變更不會影響股東的任何權利或公司的運營和財務狀況”。

更徹底的變化體現在業務端。

2023年12月26日，達內宣布簽署了一項股權轉讓協議，上市公司將出售成人職業教育業務的所有股權，買方財團以達內為上科技(海南)有限公司(下稱達內海南公司)牽頭，預計交易將于2024年3月底左右完成。

天眼查APP顯示，達內海南公司成立于2023年12月8日，實控人為韓麗娟，其與達內創始人韓少云為一致行動人，達內海南公司為達內集團的附屬公司。

這一系列變更無不預示著，達內集團業務重心的天秤愈發向少兒編程傾斜。

成立于2002年的達內，最早以提供IT成人職業培訓服務起家。彼時，中國的互聯網產業開始起飛，IT人員供給存在巨大的缺口。2005年，達內采用“先就業、后分期付款”的模式，實現迅速擴張。

2014年，達內成為首家赴美上市的成人職業培訓公司，也開始卷入一系列風暴。2020年4月，董事會獨立審核委員會調查發現，2014—2018財年，達內夸大五年財報，累計虛報6.3億元營收。

很長一段時間，達內營收主要依靠成人職業培訓業務，虧損嚴重。2013年左右，少兒編程開始在國內冒頭，達內創始人韓少云在調研后提出，“既然國外做，那么中國一定也有市場。”

2015年，公司內部孵化少兒編程項目“童程童美”，起初，公司并不要求這項業務盈利，多次錯過了外部融資的機會，僅靠內部造血支持，未能實現盈利。

2018—2021年，達內凈虧超28億，多次瀕臨退市。2020年12月，面對股價縮水近84%、市值蒸發逾60%，達內也曾打算私有化回國，但卻錯過了最佳時機。

自疫情以來，受宏觀經濟形勢和產業景氣度影響，成人IT培訓行業遭遇行業性困難。互聯網行業調整，也波及到IT人才的就業面。

相比人才招錄及考研等培訓需求，IT培訓的需求剛性相對不強，這主要是由其培訓效果的考核方式決定的。人才招錄、考研等均為競爭性考試，且通過考試對考生而言意義重大。

而IT培訓多以技能提升為目的，就算是以就業為導向，技能提升的程度、能否就業以及就業好壞也沒有統一標準，較難評判，對學員的吸引力相對不足。

相較K12培訓，成人IT培訓的復購率低，獲客成本高。學員經過幾個月的培訓之后便進入工作，完成了培訓目的，此后再參與培訓的概率較低，因此IT培訓機構需要不停獲取新客。加上行業競爭激烈，導致獲客成本較高。

“職業教育最大的問題是一錘子買賣，難以讓用戶持續復購、挖掘用戶的全生命周期。”達內CEO孫瀅在界面教育專訪時稱，與有剛性需求的K12教育相比，成人教育一直都是弱需求的市場。

在此環境下，達內的IT成人職教業務也一再收縮。截至2023年二季度末，其線下成人學習中心的數量為75家，較2018年的184家砍半。達內還將成人IT教育的院校合作業務剝離，相關交易帶來的處置收益讓該公司在2023年二季度實現盈利。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青少兒編程業務“童程童美”一步步后來居上，占總營收比達六成以上。

截至2023年6月30日，童程童美中心數量215個，單中心學生報讀人數由去年同期的每中心767人提升至每中心822人，單中心收入由去年同期每中心的151萬元提升至每中心161萬元。

2023年二季度，“童程童美”報讀人數達17.75萬人，其中續費和口碑帶來的新學員占新繳費學員比例達76.3%。

“少兒業務從原來不考慮財務盈利，到必須全面財務盈利。”孫瀅曾對界面教育表示，之所以押注青少年業務，主要來自確定性的市場需求。

在她看來，成人職業教育市場非常分散，由很多細分方向組成。而針對青少年的編程教育卻不一樣，未來一定是千億級市場。

多鯨資本數據顯示，中國2021年少兒編程行業市場規模為278億元，2021年滲透率僅2%；至2025年市場規模有望達到515億元。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對K12教育業務的“孤注一擲”，注定需要對成人教育業務做出一定的犧牲。隨著AIGC時代的到來，也為少兒編程行業打開新的想象空間。